第 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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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 章
開學如期而至。
上午十點半，繁湘在緊鎖的門前焦急地等待著哥哥，她把要帶的行李全部堆到門口，坐在行李箱上耐住性子等候。
“湘湘...湘湘！”繁灃總算回來了，他快速拆掉鎖頭，打開門呼喚妹妹。
“快快快，出租車就在樓下，我們走！”他處理警情又延誤時間了，現在只能風風火火趕緊出發。
“哥，你把衣服換了。”繁湘拽住哥哥，提醒他換下警服，她可不想第一天就在校園裏引人註目。
“啊？哦哦哦...”繁灃扯扯自己的制服，隨即沖向自己的臥室，打開衣櫃，隨便撿了一身穿起來。
衣服很快換好，接著他便一手一件大行李匆忙奔下樓，繁湘鎖好門後，跟著也提著行李箱緊隨其後。
兄妹二人總算坐上車順利出發了，繁灃抹了把汗水，然後指向車窗外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小區，對妹妹說：“湘湘，跟這裏告別吧，我們要搬家了...”
再見了...
繁湘望著極速掠過的街景，在心裏默念著，再見了，這個曾經有爸爸和媽媽的家。
路上，繁灃跟妹妹簡單說了下房子的問題，老房拆遷，按照實際面積補償，他們將得到兩套新住房，不過新房建成估計需要兩至三年的時間，所以他們這幾年就只能在外面先租房生活了。
“等房子建好了，兩套都是你的！”繁灃並沒有誇口，他早就打算好了，妹妹是他唯一的至親，他不想讓她再吃任何苦了。
繁湘卻說，“哥，你還是先考慮自己吧，沒房子，誰跟你結婚？”
她的哥哥也老大不小了，不想談了多年的女友還是因為他調崗到派出所聚少離多而分手了。
“你哥我自己攢錢買。”
“......”
女孩不想打擊哥哥，無奈地搖著頭沈默地把臉轉向窗外。
之後，在經歷了一場短暫的堵車，他們終於在正午時分趕到了學校。
校園裏人潮湧動，各種攤位齊刷刷地列隊大道兩旁，兄妹倆順著志願服務的學生指引，總算來到了女生宿舍樓下。
繁灃搬運著大包小袋，好不容易排到蜿蜒的隊伍前和妹妹乘上了電梯。
目標樓層已到，寢室近在眼前，繁湘輕輕叩響了門板，緩緩推開了門。
這是一間四人寢，他們進來的時候，只有一個鋪位上還有忙碌的身影，繁湘的另外兩位室友已經整理完畢，跟隨家長吃午飯去了。
“你好你好...你好你好...”共處一室的眾人紛紛客氣地打起招呼。
“你好，我叫孟珂珂。”上鋪正在鋪床單的女孩笑著揮手。
“你好，我叫繁湘。”
繁湘介紹了自己，孟珂珂熱情地叫她一起整理床鋪，繁灃隨即幫著妹妹拿出被褥等行李，抓緊時間整理內務。
隨後，孟珂珂和父母便於這對兄妹閑聊起來，在交談中得知，珂珂是南方人，她和父母早在一周前就來到了這座北方城市，一家三口這幾天權當旅游，幾乎逛遍了市裏的各大景點。
“我們住在靠海邊的一家酒店裏，離這兒有點遠，再加上堵車，所以就來晚了...”孟珂珂講個不停，與繁湘越發熟絡地說著話。
一向少言的繁湘卻並不覺得自己的新室友聒噪，她對她第一印象很好，一直淺淺地微笑著默默傾聽。
兩個女孩眼看就要整理完畢，孟珂珂先一步結束，隨後熱心地幫著繁湘尋找遺失的枕套。
她隨意朝下一看，正巧發現了掛在整理袋一角的枕頭套。
“叔叔，能把那個給我嗎？”
繁灃詫異了兩秒，當明白孟珂珂是在叫自己時，忙把東西遞了上去。
叔叔...和妹妹一般大的女孩子叫他叔叔，繁大哥一臉心酸欲哭無淚，他以為別人都能看出來他與繁湘是兄妹，便沒有著重介紹自己，沒成想今日卻被認差了輩。
孟珂珂把枕套遞給繁湘，湊近了悄悄說一句：“你爸爸真年輕。”
繁湘瞬間頓住，憋笑憋到肚子疼，“他是我哥哥。”
“哎呀！對不起對不起...”孟珂珂一疊聲道歉，急忙朝下對繁灃說：“謝謝哥哥！”
“不客氣。”繁灃這才多雲轉晴，憨厚地笑了。
兩個女孩的個人物品收拾的差不多了，她們的另外兩位室友也回來了。又是一陣寒暄後，四個女孩逐漸熟悉了彼此，她們四人專業不同，屬於混寢：繁湘是電氣工程學院的，孟珂珂是計算機學院，另外兩位女生則是外語專業的。
計算機...繁湘默默想著，她還認識一位學這個專業的...
“小夥子，你是警察吧？”
女孩的思緒被說話聲打斷，原來是在場的一位爸爸發現了繁灃皮帶扣上的警徽，忍不住向他詢問。
“對，我是警察。”
繁灃介紹自己是一名派出所民警，這裏除了繁湘以外，其他三個女孩子都是外地人，眾位家長自然都關心外地求學的女兒，認識了這樣一位警官，心裏不由更多了些安全感。
繁大哥也不負眾望，盡職盡責地跟妹妹的同學們科普起相關知識，提醒她們謹防詐騙，尤其不要參與學生貸雲雲...
時間過的飛快，孟珂珂拉著繁湘提議，“繁湘，你是不是也沒新生登記？我們吃完飯下午一起去呀？”
“好的。”繁湘答應了，兩個女孩隨後便跟著家長一起去了食堂。
一行人吃完了推遲的午飯，接著一起前往新生登記處辦理各種手續。
轉眼已臨近傍晚，準大學生們也要跟家長告別了。
“湘湘，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繁灃在宿舍樓下和妹妹告別，又拿出手機給她轉了一筆錢。
“哥...你這個月工資發了嗎？”看著轉賬的幾千塊錢，繁湘不免疑心她哥哥接下來的幾周是不是要去喝西北風了。
繁大哥無所謂地擺擺手，“不用擔心我，你哥既不抽煙也不喝酒，沒什麽花錢的地方，你剛開學，各種費用都要交，好好學習就行，別的有哥在不用操心。”
哥哥的目光溫柔又堅定，繁湘看在眼裏，終是收下了這筆錢。
“那我走了，有事隨時來電話...”
繁灃最後拍了拍妹妹的後背，轉身朝校門口走去。
另一邊。
“姐姐再見！姐姐慢走！姐姐有空一定要來看我們呀...”
男生宿舍樓下，各種音調的年輕男聲此起彼伏地響起，席無咎正和室友們一起目送姐姐席貝錦開車離去。
“真是大美女呀...”
一個微胖的男生還在陶醉地喃喃自語，其餘一眾也連聲讚同。
“兄弟，你姐姐真是超級大美女，嘖嘖嘖，誰能當你姐夫真是三生有幸。”
可席無咎聽到姐夫二字卻瞬間冷了臉，他姐姐的確結過婚，但那個人渣根本不配當她的丈夫，當他席無咎的姐夫。
其餘幾位並不知道個中隱情，只顧嘻嘻哈哈，勾肩搭背地走向宿舍樓，被簇擁在最中間的自然是席無咎，因為他，另外幾個算是開了眼界。
今天一大早，席無咎就和姐姐前來報到了，席貝錦雇傭了專業的家政團隊為弟弟整理好了內務，隨後，她還邀請宿舍的所有人一起去附近的星級酒店吃飯。
席無咎想著席貝錦，他的姐姐貌美知性又優雅，當然會被很多人向往。不過很快，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另一道倩影，不禁彎起嘴角拿出手機給那個女孩發了個搞笑動圖。
此時臨近黃昏，席貝錦已將車駛離大學校門，開著車正穿過林蔭大道，忽然間，她的手機響了，原來是秘書小楊打來的，向她匯報明天的工作安排。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片刻後，她掛斷了電話，此時晚風微涼，她一時興起便下了車漫步一番，沐浴清新空氣。稍事舒展後，她隨即準備重啟車子離開，不想意外卻發生了。
只見一只不知道打哪來的碩大理石球徑直朝她沖了過來，速度之快距離之短讓她無暇思考其他，匆忙間果斷決定攔截這個即將滾過來的石球。
她矮下身子雙手向前，石球就這樣短暫地被她阻攔住了，可是球體還是太沈，她估計不足，很快便被石球逼著連連後退。
情況十分緊急，眼看她就要被石球和後面的車子夾擊，這時候，一雙有力的大手從後方伸了過來。
“你躲開，我來推！”
繁灃鉚足了力氣使勁向後推動石球，球身終於不再前進，緩慢向後退去。
此時，又有幾名身穿制服的保安趕了過來，原來這個石球是林蔭大道盡頭的廣場上用作路障的東西，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從底座上脫落，順著斜坡就滾到了這裏。
幾個男人齊心協力把石球推了回去牢牢固定好，席貝錦則遠眺其中一個背影，默默等在車旁。
繁灃回來的時候，詫異地望著車前的美麗女子，沒想到她一直在等他。
“剛才謝謝你了。”
原來她是專門留下來道謝的。
“你沒事就好。”
繁灃因為女人太過貌美而有些羞澀，不過他很快職業病發作，向她科普起安全知識。
“你剛才的舉動太危險了！車子壞了還能維修，人要是受傷了就麻煩了...”
席貝錦對剛才的魯莽行為也有些後怕，輕輕點了下頭，表示虛心接受。
“那，那我就走了...”
繁灃見事情處理妥當，正打算離開，不想卻被叫住了。
“你去哪裏？我送你？”
“啊？哦...好的，謝謝。”
就這樣，席貝錦重新啟動了車子，穿過樹蔭掩蔽的岔路，駛向主幹道。
車子裏的繁灃有些不自在，坐在副駕駛位上悄悄向外挪動身子，他昨晚加完班還沒來得及洗澡，今天送妹妹來報到，又是忙碌了小半天，他偷偷輕嗅自己，很擔心身邊人會聞到什麽異味。
席貝錦恰在此時側過臉對他莞爾一笑。
繁大哥被笑得心慌意亂，極力尋找話題，“你，你也是送孩子來上學的嗎？”
“我送我弟弟。”
“哦，原來如此...原來如此...”
繁灃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抽筋了，平日裏能說會道，與居委會大媽都能談笑風生的他怎麽這時候笨嘴又拙舌的。
她那麽年輕，怎麽看都不像有個上了大學的孩子呀！自己都在說什麽屁話。
繁大哥趕緊找補，“我也是送我妹妹來上學的哈哈哈...”。
席貝錦一邊聽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將他打量一遍，這個男人寬肩窄腰，身形偉岸，氣質磊落，長相也俊逸深刻，只是身上的衣褲很不搭配，簡短的寸頭也不知道在哪裏剪得，修的參差不齊不太好看。
他是她喜歡的類型，她有心結交，可是在經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後，如今的她還有沒有能力重拾感情呢？
就這樣，純黑的商務車載著各懷心事的沈默男女穿過霓虹四起的大街小巷，終是到達了目的地。
“謝謝。”繁灃在派出所門前下了車，這才介紹起自己，“我叫繁灃，是這片兒的民警，要是遇到什麽事需要幫忙，盡管來這裏找我...”
他不好意思唐突地給她私人號碼，只好先借著人民警察的身份客套一番。
茫茫人海，若是緣淺，或許他們再也不會相遇了吧？
“好的謝謝，再見。”
席貝錦的熱情好似消散了，只是淡然地看他一眼，連名字都沒有相告就升起車窗開車離去了。
若只是普通的感恩她怎會如此疏離？但摻雜的別樣心思卻讓她患得患失，算了，若是有緣，下一次相見才是真正的開始。
繁灃站在臺階上，默默目送她遠去，越發悵然若失。
“灃哥！這位大美女是誰呀？你女朋友？”
輔警小高突然從後頭冒出來，勾過這位的肩膀，開始一個勁兒瞎打聽。
“別胡說八道！”繁灃推搡著搭檔，“走了走了，趕緊回去上班！”
“灃哥你是鐵人你上吧，我得下班陪女朋友去嘍！”
“你公務員考試學完嗎？”
小高警官一聽到考試就一個頭兩個大，氣憤地說：“你這屬於打擊報覆！”
“對，我專門打擊亂撒狗糧的人。”
就這樣，在插科打諢中，繁灃忙碌的夜班又要開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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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湘湘...湘湘！”繁灃總算回來了，他快速拆掉鎖頭，打開門呼喚妹妹。
“快快快，出租車就在樓下，我們走！”他處理警情又延誤時間了，現在只能風風火火趕緊出發。
“哥，你把衣服換了。”繁湘拽住哥哥，提醒他換下警服，她可不想第一天就在校園裏引人註目。
“啊？哦哦哦...”繁灃扯扯自己的制服，隨即沖向自己的臥室，打開衣櫃，隨便撿了一身穿起來。
衣服很快換好，接著他便一手一件大行李匆忙奔下樓，繁湘鎖好門後，跟著也提著行李箱緊隨其後。
兄妹二人總算坐上車順利出發了，繁灃抹了把汗水，然後指向車窗外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小區，對妹妹說：“湘湘，跟這裏告別吧，我們要搬家了...”
再見了...
繁湘望著極速掠過的街景，在心裏默念著，再見了，這個曾經有爸爸和媽媽的家。
路上，繁灃跟妹妹簡單說了下房子的問題，老房拆遷，按照實際面積補償，他們將得到兩套新住房，不過新房建成估計需要兩至三年的時間，所以他們這幾年就只能在外面先租房生活了。
“等房子建好了，兩套都是你的！”繁灃並沒有誇口，他早就打算好了，妹妹是他唯一的至親，他不想讓她再吃任何苦了。
繁湘卻說，“哥，你還是先考慮自己吧，沒房子，誰跟你結婚？”
她的哥哥也老大不小了，不想談了多年的女友還是因為他調崗到派出所聚少離多而分手了。
“你哥我自己攢錢買。”
“......”
女孩不想打擊哥哥，無奈地搖著頭沈默地把臉轉向窗外。
之後，在經歷了一場短暫的堵車，他們終於在正午時分趕到了學校。
校園裏人潮湧動，各種攤位齊刷刷地列隊大道兩旁，兄妹倆順著志願服務的學生指引，總算來到了女生宿舍樓下。
繁灃搬運著大包小袋，好不容易排到蜿蜒的隊伍前和妹妹乘上了電梯。
目標樓層已到，寢室近在眼前，繁湘輕輕叩響了門板，緩緩推開了門。
這是一間四人寢，他們進來的時候，只有一個鋪位上還有忙碌的身影，繁湘的另外兩位室友已經整理完畢，跟隨家長吃午飯去了。
“你好你好...你好你好...”共處一室的眾人紛紛客氣地打起招呼。
“你好，我叫孟珂珂。”上鋪正在鋪床單的女孩笑著揮手。
“你好，我叫繁湘。”
繁湘介紹了自己，孟珂珂熱情地叫她一起整理床鋪，繁灃隨即幫著妹妹拿出被褥等行李，抓緊時間整理內務。
隨後，孟珂珂和父母便於這對兄妹閑聊起來，在交談中得知，珂珂是南方人，她和父母早在一周前就來到了這座北方城市，一家三口這幾天權當旅游，幾乎逛遍了市裏的各大景點。
“我們住在靠海邊的一家酒店裏，離這兒有點遠，再加上堵車，所以就來晚了...”孟珂珂講個不停，與繁湘越發熟絡地說著話。
一向少言的繁湘卻並不覺得自己的新室友聒噪，她對她第一印象很好，一直淺淺地微笑著默默傾聽。
兩個女孩眼看就要整理完畢，孟珂珂先一步結束，隨後熱心地幫著繁湘尋找遺失的枕套。
她隨意朝下一看，正巧發現了掛在整理袋一角的枕頭套。
“叔叔，能把那個給我嗎？”
繁灃詫異了兩秒，當明白孟珂珂是在叫自己時，忙把東西遞了上去。
叔叔...和妹妹一般大的女孩子叫他叔叔，繁大哥一臉心酸欲哭無淚，他以為別人都能看出來他與繁湘是兄妹，便沒有著重介紹自己，沒成想今日卻被認差了輩。
孟珂珂把枕套遞給繁湘，湊近了悄悄說一句：“你爸爸真年輕。”
繁湘瞬間頓住，憋笑憋到肚子疼，“他是我哥哥。”
“哎呀！對不起對不起...”孟珂珂一疊聲道歉，急忙朝下對繁灃說：“謝謝哥哥！”
“不客氣。”繁灃這才多雲轉晴，憨厚地笑了。
兩個女孩的個人物品收拾的差不多了，她們的另外兩位室友也回來了。又是一陣寒暄後，四個女孩逐漸熟悉了彼此，她們四人專業不同，屬於混寢：繁湘是電氣工程學院的，孟珂珂是計算機學院，另外兩位女生則是外語專業的。
計算機...繁湘默默想著，她還認識一位學這個專業的...
“小夥子，你是警察吧？”
女孩的思緒被說話聲打斷，原來是在場的一位爸爸發現了繁灃皮帶扣上的警徽，忍不住向他詢問。
“對，我是警察。”
繁灃介紹自己是一名派出所民警，這裏除了繁湘以外，其他三個女孩子都是外地人，眾位家長自然都關心外地求學的女兒，認識了這樣一位警官，心裏不由更多了些安全感。
繁大哥也不負眾望，盡職盡責地跟妹妹的同學們科普起相關知識，提醒她們謹防詐騙，尤其不要參與學生貸雲雲...
時間過的飛快，孟珂珂拉著繁湘提議，“繁湘，你是不是也沒新生登記？我們吃完飯下午一起去呀？”
“好的。”繁湘答應了，兩個女孩隨後便跟著家長一起去了食堂。
一行人吃完了推遲的午飯，接著一起前往新生登記處辦理各種手續。
轉眼已臨近傍晚，準大學生們也要跟家長告別了。
“湘湘，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繁灃在宿舍樓下和妹妹告別，又拿出手機給她轉了一筆錢。
“哥...你這個月工資發了嗎？”看著轉賬的幾千塊錢，繁湘不免疑心她哥哥接下來的幾周是不是要去喝西北風了。
繁大哥無所謂地擺擺手，“不用擔心我，你哥既不抽煙也不喝酒，沒什麽花錢的地方，你剛開學，各種費用都要交，好好學習就行，別的有哥在不用操心。”
哥哥的目光溫柔又堅定，繁湘看在眼裏，終是收下了這筆錢。
“那我走了，有事隨時來電話...”
繁灃最後拍了拍妹妹的後背，轉身朝校門口走去。
另一邊。
“姐姐再見！姐姐慢走！姐姐有空一定要來看我們呀...”
男生宿舍樓下，各種音調的年輕男聲此起彼伏地響起，席無咎正和室友們一起目送姐姐席貝錦開車離去。
“真是大美女呀...”
一個微胖的男生還在陶醉地喃喃自語，其餘一眾也連聲讚同。
“兄弟，你姐姐真是超級大美女，嘖嘖嘖，誰能當你姐夫真是三生有幸。”
可席無咎聽到姐夫二字卻瞬間冷了臉，他姐姐的確結過婚，但那個人渣根本不配當她的丈夫，當他席無咎的姐夫。
其餘幾位並不知道個中隱情，只顧嘻嘻哈哈，勾肩搭背地走向宿舍樓，被簇擁在最中間的自然是席無咎，因為他，另外幾個算是開了眼界。
今天一大早，席無咎就和姐姐前來報到了，席貝錦雇傭了專業的家政團隊為弟弟整理好了內務，隨後，她還邀請宿舍的所有人一起去附近的星級酒店吃飯。
席無咎想著席貝錦，他的姐姐貌美知性又優雅，當然會被很多人向往。不過很快，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另一道倩影，不禁彎起嘴角拿出手機給那個女孩發了個搞笑動圖。
此時臨近黃昏，席貝錦已將車駛離大學校門，開著車正穿過林蔭大道，忽然間，她的手機響了，原來是秘書小楊打來的，向她匯報明天的工作安排。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片刻後，她掛斷了電話，此時晚風微涼，她一時興起便下了車漫步一番，沐浴清新空氣。稍事舒展後，她隨即準備重啟車子離開，不想意外卻發生了。
只見一只不知道打哪來的碩大理石球徑直朝她沖了過來，速度之快距離之短讓她無暇思考其他，匆忙間果斷決定攔截這個即將滾過來的石球。
她矮下身子雙手向前，石球就這樣短暫地被她阻攔住了，可是球體還是太沈，她估計不足，很快便被石球逼著連連後退。
情況十分緊急，眼看她就要被石球和後面的車子夾擊，這時候，一雙有力的大手從後方伸了過來。
“你躲開，我來推！”
繁灃鉚足了力氣使勁向後推動石球，球身終於不再前進，緩慢向後退去。
此時，又有幾名身穿制服的保安趕了過來，原來這個石球是林蔭大道盡頭的廣場上用作路障的東西，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從底座上脫落，順著斜坡就滾到了這裏。
幾個男人齊心協力把石球推了回去牢牢固定好，席貝錦則遠眺其中一個背影，默默等在車旁。
繁灃回來的時候，詫異地望著車前的美麗女子，沒想到她一直在等他。
“剛才謝謝你了。”
原來她是專門留下來道謝的。
“你沒事就好。”
繁灃因為女人太過貌美而有些羞澀，不過他很快職業病發作，向她科普起安全知識。
“你剛才的舉動太危險了！車子壞了還能維修，人要是受傷了就麻煩了...”
席貝錦對剛才的魯莽行為也有些後怕，輕輕點了下頭，表示虛心接受。
“那，那我就走了...”
繁灃見事情處理妥當，正打算離開，不想卻被叫住了。
“你去哪裏？我送你？”
“啊？哦...好的，謝謝。”
就這樣，席貝錦重新啟動了車子，穿過樹蔭掩蔽的岔路，駛向主幹道。
車子裏的繁灃有些不自在，坐在副駕駛位上悄悄向外挪動身子，他昨晚加完班還沒來得及洗澡，今天送妹妹來報到，又是忙碌了小半天，他偷偷輕嗅自己，很擔心身邊人會聞到什麽異味。
席貝錦恰在此時側過臉對他莞爾一笑。
繁大哥被笑得心慌意亂，極力尋找話題，“你，你也是送孩子來上學的嗎？”
“我送我弟弟。”
“哦，原來如此...原來如此...”
繁灃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抽筋了，平日裏能說會道，與居委會大媽都能談笑風生的他怎麽這時候笨嘴又拙舌的。
她那麽年輕，怎麽看都不像有個上了大學的孩子呀！自己都在說什麽屁話。
繁大哥趕緊找補，“我也是送我妹妹來上學的哈哈哈...”。
席貝錦一邊聽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將他打量一遍，這個男人寬肩窄腰，身形偉岸，氣質磊落，長相也俊逸深刻，只是身上的衣褲很不搭配，簡短的寸頭也不知道在哪裏剪得，修的參差不齊不太好看。
他是她喜歡的類型，她有心結交，可是在經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後，如今的她還有沒有能力重拾感情呢？
就這樣，純黑的商務車載著各懷心事的沈默男女穿過霓虹四起的大街小巷，終是到達了目的地。
“謝謝。”繁灃在派出所門前下了車，這才介紹起自己，“我叫繁灃，是這片兒的民警，要是遇到什麽事需要幫忙，盡管來這裏找我...”
他不好意思唐突地給她私人號碼，只好先借著人民警察的身份客套一番。
茫茫人海，若是緣淺，或許他們再也不會相遇了吧？
“好的謝謝，再見。”
席貝錦的熱情好似消散了，只是淡然地看他一眼，連名字都沒有相告就升起車窗開車離去了。
若只是普通的感恩她怎會如此疏離？但摻雜的別樣心思卻讓她患得患失，算了，若是有緣，下一次相見才是真正的開始。
繁灃站在臺階上，默默目送她遠去，越發悵然若失。
“灃哥！這位大美女是誰呀？你女朋友？”
輔警小高突然從後頭冒出來，勾過這位的肩膀，開始一個勁兒瞎打聽。
“別胡說八道！”繁灃推搡著搭檔，“走了走了，趕緊回去上班！”
“灃哥你是鐵人你上吧，我得下班陪女朋友去嘍！”
“你公務員考試學完嗎？”
小高警官一聽到考試就一個頭兩個大，氣憤地說：“你這屬於打擊報覆！”
“對，我專門打擊亂撒狗糧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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